第(2/3)页 砚尘珏和砚尘烬很不同,没有他身上的幼稚和小性子。 这位太子殿下身上的贵气从一举一动里都能透出来,声音又温柔,不似砚尘烬那么爱撒娇。 想到砚尘烬撒娇,清吾不由得勾了勾唇。 砚尘珏注意到了她的举动,问道:“清姑娘想到什么了,如此高兴?” 清吾摇了摇头,道:“没什么,只是一些往事罢了。太子殿下,我有些话,想问你。” “但说无妨。”少年轻言。 清吾问道:“昨日我在妖王殿见到了妖王的尸体,这是怎么回事?” 砚尘珏眸子暗了暗,笑道:“清姑娘见到的,可是一具傀儡?” 清吾点头,确实是傀儡,好像是死了很久的人被做成了傀儡。 他淡然道:“那是砚尘真的诡计,姑娘不要当真。” 阿真?那个拔舌少年?清吾记得那个少年扒开妖王的眼睛,害得她陷入梦境。 似乎这么解释也是合情合理的。 可偏偏,清吾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 清吾半信半疑的问道: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 少年仍旧笑得温和,像是毫无波澜一般,“那孩子就是喜欢恶作剧,不讨人喜欢,否则的话,也不会被拔掉舌头了。” 被拔掉舌头,明明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,可为什么在砚尘珏亦或者是砚尘烬的口中,都说得这么习以为常? “就算再怎么不让人喜欢,他毕竟是个孩子,不该被如此对待。”清吾低声说。 砚尘珏突然掀开马车的帘子,往远处看去,“清姑娘,如果不能作为施暴者,设身处地的去看待一件事的话,妄下评论是很不公平的。” 为施暴者设身处地的想? 清吾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,寻常人都是站在弱者的角度上。 可施暴者和被施暴者,到底谁才是真正可怜的那一个? 大家只会在意这个可怜人为什么被如此欺凌,却从不想或许那个欺凌他的人也有苦衷。 清吾叹了口气,“你说得对,未见得受到欺凌的人才是弱者。” 少年转过头来,看向她的眼神里竟然多了一丝感激。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,清吾发现这个砚尘珏十分博学,和清吾说起书法、绘画、修行、术法都能侃侃而谈。 砚尘珏的学识和见识也都是一等一的。 清吾不由得感慨,难怪这样的人能在妖王的二十几个孩子中脱颖而出,成为妖族的太子。 一路上,清吾打开了话匣子,跟砚尘珏说得不亦乐乎。 说着话的时候还好,可夜里在客栈留宿,清吾一安静下来就开始想念砚尘烬了。 想他现在好不好,想他现在会不会痛,想他现在有没有人照顾…… 躺在客栈的卧榻上,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好。 无奈,清吾跟小二要了一壶酒,翻上房顶,望着月亮喝酒。 重活一世,清吾再次有了被禁锢住的感觉,而这一次束缚她的不是琅琊山的结界,而是……对一个人的感情。 清吾仰头喝了一大口酒,喃喃着:“这就是喜欢吗?好像不像书里说的那么美好,甚至,有点难过。” 想着他,却不能见到他的难过。 一壶酒下肚,清吾才重新返回房间,躺在卧榻上,终于不想砚尘烬了,她开始想她爹娘了。 她在想梦境里,在清云山上见到的那封留书到底是不是真的? 如果是真的,那是不是意味着爹娘是为了她而死的? 那是不是意味着,这么多年来,她心中对爹娘的怨都是罪孽? 在清吾的记忆里,她长大后没有离开过琅琊山,爹娘死去的时候,她只是看了那封爹娘给她的来信。 所以,她一直以为,他们的死,只是抛弃,放弃,舍弃…… 不管是哪一种,对那个年纪的女孩,都无疑是致命的打击。 于是,刚过十六岁生辰的清吾引血鸦赴死,却没有得偿所愿。 她躺在被血染红的横廊上,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苍天,她心里想的是:原来啃食血肉的血鸦,也没有书里描述的那么厉害。 第(2/3)页